什麽……为什麽……为什麽吻上自己的人不是她……
小烨子……
这三个字在眼前一闪而过,唤起了秦渃臻的理智,她想要用力推开第五默,却发现自己全身都失了气力。
怎麽回事……自己竟会醉成这种样子?莫非刚才那杯东西……
秦渃臻拼命扭头,捶打著那个强吻自己的人,想要挣脱。不料第五默抓住她的手,恶狠狠地说:“反抗我?!你有什麽资格……有什麽资格!”
“啪”,第五默反手给了秦渃臻一个巴掌,脸颊的痛楚让秦渃臻又清醒了几分。
“吻你是看得起你!像你这种女人,伤害了别人,又装作若无其事,继续著自己的生活。你看看你,拍拍屁股马上就要结婚,你管过韩可烨的死活吗?”不知为何,第五默突然暴怒,“感情对你们而言是儿戏吗?为什麽这麽狠心,丢下我们,转身就奔向男人的怀抱。我他妈的真就不明白了,承认自己真正的性向就那麽不堪吗?”
犹如万刃穿心,字字句句切中要害,仿佛一场暴风骤雨,冲蚀著自己的灵魂。六年前的种种,六年间的种种,奔涌著席卷秦渃臻的每一寸记忆。
“放开我!你懂什麽!”秦渃臻终於甩开第五默的手,挣扎著站起来,倔强地看著刚才对自己无礼的人。终究因为全身无力,又坐回椅子上,却没有收回自己愤怒的目光。
“你以为你就是对的吗?你以为我过得很好是吗?失去她,我比谁都难受。可是这份难受是我必须承受的,为的是能和她在日後相守……”
“说谎!”第五默用力捏著秦渃臻的脸,仰起她的头,“你要真这麽想,当年你就不会把她气走,把她伤得这麽深!”
“我再说一次,放开我!”秦渃臻瞪著第五默,第五默看到她眼底的坚定与悲伤,吃了一惊,收回自己的手。
“我不想解释什麽,既然你是可烨的朋友,你自然是站在她那边的。六年前,我以为气她走骗她离开是为了她好,是为了让她不再拒绝父母带她离开,去美国治好自己的病。没想到一走就是六年,没想到她已经把我忘了……”秦渃臻哽咽著,“我等了她六年……最後呢?我只有按爸爸的遗愿嫁给有恩於我家的人,而我爱的她,也有了另外的人……”
第五默突然觉得自己太过莽撞,原来韩可烨和秦渃臻的事情并不如自己想的那麽简单,竟然还有这麽错综复杂的纠葛。
“你为什麽要答应你爸嫁给你不爱的人?为什麽不联系韩可烨?”不知道说什麽好,第五默拉过椅子坐下。
“联系……那也要有联系方式才行……她这一走,我一无所知,还是从别人口中知道她离开了。怎麽联系……我从没想过原来她那麽决绝,或者,一直是我太优柔寡断,怕真正爱上她答应她後会因为她的病而失去她,才想等她康复了,看得到未来了再在一起……”
“你不觉得你太自私了吗?”
“是,我是自私,我以为我只是习惯她的存在,我以为让她走是出於我收放自如的爱。直到她走了,我才发现,原来一切都是我的自欺欺人,我有多爱她,只有那个被思念千刀万剐的我清楚。”
“我想,我终於失去她了……”
秦渃臻用手捂著滚烫的脸,眼泪从指缝间滑落,她强忍著不让自己哭出声来。六年了,终於把憋在心里的那些快腐烂发霉的话说了出来,却没有觉轻松,反而心脏像空了一块,再也回不来了。
第五默看著眼前抽泣的人,突然觉得似曾相识,随即又觉得有些烦躁,不知道是因为她哭,还是因为自己的鲁莽。
空气仿佛凝滞了,久久无语。
突然,秦渃臻站起身来,步子有些踉跄地向著出口走去。第五默想要拦住她,却发现自己没有拦住她的理由,便走到门口,打开门,任由那人离开。
“谢谢你。”出了门,秦渃臻停了一下,很小声地说。
第五默突然不敢看她,转身走回刚才坐的地方,看著桌上的菜发呆。
“自以为是的爱……自以为是的爱……也只有真正爱得深了,才会这样自欺欺人……”
“韩可烨……或许,你是对的……”
6摊牌
5摊牌
窗外的雨渐渐大了,千万条银丝链接天空和地面,雨声哗哗。连续几天的闷热,终於在这场雨里冷却,呼出的气里也有了几分寒意。
反常的天气,和人一样,说变也就变了。
坐在文件堆积如山的办公桌前,韩可烨取下眼镜擦了擦,随手放在一边,抬眼看著窗外绵绵细雨。整整一星期没回过家,估计刚打扫的屋子里又覆上一层尘埃。熬夜策划,主持会议,软件开发……日程表上一两个月以後的工作都完成了不少,却还在继续一厢情愿地用工作驱散渐渐侵蚀自己坚定的回忆。
可是,内在的记忆一旦苏醒,又怎麽忽视它带来的种种影响呢?
深陷的眼窝不仅仅因为辛苦工作,还因为,备受思念的煎熬。韩可烨开始觉得自己是作茧自缚,画地为牢。
“~”韩可烨被安静的办公室里突然响起的简讯提示音吓了一跳,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不认识的号码。
“韩可烨,关於上次的事,我有话要对你说。今晚,pub,我等你。第五默。”
是她,第五默。
真没想到,她居然会主动联系自己,而且这酒吧,应该是那天自己喝醉的地方。这个人,又想玩什麽花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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